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义净法师归国带回400余卷佛教经书,武则天亲自到城门迎接

永昌元年(689)义净初返广州,“因经本尚缺,所将梵本并在佛逝。”是年先回广州求墨纸抄写梵经,并雇手直(译抄人员),又于当年十一日同贞固等人重返佛逝,继续译著。时又三年。692年义净曾派僧侣大津回长安国都携新译经论十卷,《南海寄归内法传》五卷及《西域求法高僧传》两卷,受到当朝重视。
 
则天诞圣元年(695)义净大师于夏日回到洛阳,武则天亲出驾迎义净于上东门,并“请寺辎伍具幡盖歌乐前导。”可见义净归国不是仅仅以一个普通的僧人受誉,而是他做为一个学者,一位文明使者,一位航海家,探险家,一位爱国者而得到的应有的崇高礼遇。
 
义净取海路赴印度是早于郑和下西洋六百余年的壮举。他与玄奘、鉴真东渡共辉煌于世,实为海上丝路的开辟,走出了创世的一步。据记载,当时义净乘坐的波斯商船:大者长二十余丈(约50米)高出水面二、三丈,望之如阁道,载六,七百人,物出万斛随舟大小,或作四帆,前后沓载之。有卢头木,叶如牗,开张丈余,织以为帆。其四帆不正前向,皆使斜移相聚,以取风吹,风后者激而相射,并得风力,若急,则随意增减之,邪(斜)长相聚风气,而无高危之虑,故行不避迅风激波,所以能疾(快)。描述简明生动,一艘千年前的波斯巨舟跃然字间,仿佛历历在目。
 
义净在印度各国历时25年,游访30余国,带回梵本经、律、论四百部,合五十万颂。还带回金刚座佛真容一铺,舍利三百余颗。他主要精习律典,成为律宗佛派一大理论传戒师。不仅此,他还精通经藏和论藏,成为自玄奘之后又一佛学高深的三藏法师。他在印度取经,并不照搬“圣地”一切教义教规,而是择其精华,避其愚昧,他反对违背佛教宗旨的野蛮和不健康的戒规、行为,主张文明、立节、披德和理制,反对杀身,“灭名”“舍身施虎”“割身代鸽”等做法,认为这并非沙门所为。他说:“自佛教传入,曾未闻遗行烧指,亦不见令使焚身,”他还说:“烧脂焚肌”之事先师们也并无此教。他对恒河之内偏远小国日杀几人,伽耶山边自殒非一,或饿而不食,或上树投身等“外道”和“迷途”的殒教行为给予驳斥。对于那些“食粪便为医”的污秽荒唐作法义净忿忿然曰:“呜乎!不肯施佳药,逐省(省钱)用‘龙汤’虽复小利在心,宁知大亏圣教。”他极力传播和倡扬灿烂的文化遗风,推广文明、卫生的风俗习惯和生活方式。他在《南海寄归内法传》一书中详细记载和介绍了印度僧人健康文明的生活习惯,如散步、沐浴、疏牙(刷牙)、饭前洗手等等,详细生动。他还在著书中大量记叙了海路沿岸各国的、经济、文化、航海、地理、气候、饮食、民俗风情等等,是一部游记式的异邦风情大百科书,有着极高的研究价值,故而该著作早在1896年就被英国牛津大学翻译成英文版刊行欧州一些国家。
 
义净传译佛典专重“律藏”。律藏是佛经中“经、律、论”三藏之一,是佛教的重要组成部分。相传释迦牟尼在世时,为约束僧众,使其潜心,故制订各种戒律,曰“持戒严谨,持律第一。”佛经说:“戒为平地,众善由生、三世佛道、藉戒方住。”佛教主要奉从五戒,即:不杀生、不盗、不邪淫、不妄语、不饮酒,并强调以地狱冥罚来警示僧徒守戒。佛教传入中国,戒律随之传入,出现了律宗一大教派,其创始人道宣(唐初终南山白泉寺僧),其弟子就有著名的道岸和尚鉴真和尚和义净法师。义净归国后,广译一切有部律共十八部,七十八卷之多。他所久居的荐福寺,也就成为以律宗为教的道场。
 
义净步玄奘之后,无论在佛学上,出巡印度,学识造诣上,著作上都可与之齐名。尤其在梵文的精通和翻译上,更应首推无愧。他与不空、玄奘号称中国佛界三大翻译家。圣历二年(699)义净与印度沙门菩提流志,于阗沙门实叉难陀于东都(洛阳)大内遍空寺重译《华严经》,武则天临法座焕发序文,自运仙毫,首题品名。圣历三年、久视元年(700)义净又译出《金光明最胜王经》,武后亲为其制《圣教序》文。神龙元年(705)义净于东洛内道场译《孔雀王经》,中宗为制《大唐龙兴圣教序》。又以著居房邸,常祈念药师及又命义净重译《药师琉璃光七佛本愿功德经》亲自笔受,后亲御洛阳西门宣示群官新翻之经。又于大福先寺译出《胜光天子香菩萨咒》《一切壮严王经》四部。义净精通梵文,故和玄奘一样能自任译主,所译经典,也是出类拔萃。唐中宗在其所制《唐中兴三藏圣教序》中谈到义净的翻译时曾说:“古来翻译著,莫不先出梵文,后资汉译。摭词方凭于学者,诠义别禀于僧徒。今兹法师不如是矣,既姻吾天竺语,又详二谛幽宗。译义缀文,咸由于已出;指词定理,匪假于旁求。超汉代之摩腾,秦年之罗什。”从而称颂他是“梵宇之栋梁”“法门之龙象。”对义净评价极高。
 
义净主持的译场,在整个唐代,都是属一属二的,其组织庞大,人才毕集,不可比拟。例如他在荐福寺翻经院译著《浴像功德经》等时,参加翻译的人员就有:“吐火罗沙门达磨末磨、中印度沙门拔弩、罽宾沙门达磨难陀、居士东印度首领伊舍罗、沙门慧积、居士中印度李释迦度颇多,沙门文纲、慧沼、利贞、胜庄、爱同、思恒,沙门玄伞、智积,居士东印度瞿昙金刚、迦湿弥罗国王子阿顺等,西城僧伽王臣为之证梵文、梵义、梵本,作笔受、证译等;又有逍遥公韦嗣立、中书侍郎赵彦昭、吏部侍郎卢藏用、兵部侍郎张说,中书舍人李乂、苏颋等二十余人次为文润色,左仆射舒国公韦巨源、右仆射许国公苏環等监译、秘书大监嗣虢王邕监护。”(《开元释教录·卷9》)可见规模之大,译经之郑重。神龙二年(706)义净随驾(中宗)归雍京(长安)安置于大荐福寺居之,担负并主持由皇帝、王臣、命官、学士一并参与的大规模译经活动。从此,荐福寺实际上成了长安城名噪一时的国立译经院。它同慈恩寺、兴善寺并称帝都“三大译场”。此后八年间,义净在荐福寺小雁塔下完成了全部译著的经卷。(图/文 济南义净寺)